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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未来水世界》剧照
2022年即将过去，这是不寻常的一年。北半球的夏季高温，环太平洋的火山爆发，年底的疫情席卷，让灾难成为每个人都需要去思考、去应对的问题。在这些危机面前，科幻小说是否能为我们带来新的启发？
许多科幻小说和电影，都会以灾难作为故事的背景，这些灾难或源于自然，或源于宇宙，或源于科技的异化发展。在小松左京的小说《日本沉没》中，就描写了因为地壳运动，人类居住的陆地消失于海中；电影《未来水世界》里，展现了南北极冰川消融后，地球成为一片汪洋；刘慈欣将灾难的尺度扩大到星球，在他的作品《流浪地球》里，太阳衰老膨胀，地球面临毁灭；科马克·麦卡锡的小说《路》则直接从被摧毁之后寸草不生的北美大陆开始，甚至没有去说明这神秘灾难究竟是什么；至于人们熟知的电影《黑客帝国》，就发生在人类在与人工智能的战争失败后，人类生活在被机器统治的虚拟世界之中。
在科幻作品里，与这些灾难接踵而至的，通常是文明崩溃和世界重构，小说和电影中的人物也由此开始勇敢地抗争和自救。在博峰文化与全国少儿科幻联盟主办的“科幻中地球面临的灾难与人类自救”沙龙活动中，我和超侠、陈虹羽、邱伟等几位科幻作家，对这一主题进行了讨论。我们认为，科幻故事之所以要反复描绘发生在未来的灾难，并不是因为作家和编剧热衷于毁灭地球，而事实上，科幻作品对灾难的深入想象，正是为了向人们提出预警，提高读者的危机意识，从而为可能存在的危机找寻解决方案。同时，这些作品也能够启发大众，让人们开始重视气候变化、环境保护、航天技术、机器伦理等议题。在这次讨论之中，意大利科幻作家弗朗西斯科·沃尔索也通过视频参加，他从自己的经典创作理论“太阳朋克”切入，认为当前地球面临的超级灾难，更可能会由气候、战争和经济危机引发，尽管我们很难预测究竟哪一种灾难会到来，但是解决方案是相同的，那就是教育——通过教育提升人的学识和素养，让人类在任何灾难面前，都能找到解决问题的能力。
科幻也可以成为一种方法，来分析和讨论即将到来的危机。例如，在对气候变化的讨论中，人们常常会描述令人恐惧的自然灾难：洪水、风暴、高温、热浪……但却很少去尝试用积极的叙事，来描绘世界可能是什么样的，去说明人们当下的努力可以在多大程度上改变未来。今年，受到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科学与想象力中心邀请，我与来自墨西哥、尼日利亚和美国的几位作家，共同参与了“积极的气候变化应对”主题创作。通过书写科幻小说，去想象积极的气候未来，从而进一步去激发世界各地的人们对未来的责任感。
基于这个命题，我在创作短篇小说《择城》的过程中，就结合自己的城市规划专业背景，尝试探讨在海平面上升后，那些被洪水包围的城市该如何完善城市安全规划，进而通过可实现的科技推进城市的韧性发展。在微观层面，我们可以尝试对既有建筑进行更新改造，通过架空或密封建筑的低层空间，防止内部空间被淹没；在中观层面，我们可以进一步完善居住区的功能，将农业、工业和市政设施融入居住区内部，从而提升灾难到来时组团的韧性；而在宏观层面，如果我们选择去新建一座城市，则可以尝试全新的规划思路和建造技术，例如围绕海上油井，建设漂浮城市。与此同时，人工智能可以全程辅助我们去改造和建设城市，并帮助城市居民在灾难到来时有序逃生。
与专业论文和科普作品相比，科幻给了创作者更大的想象空间，也让我们在可能到来的灾难面前，具有更多的能动性。同时，科幻作品的文学性和趣味性，也能够启发更多的读者，运用多元的视角去思考人类的未来。
（作者系科幻作家，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高级城市规划师）
